風雨欲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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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雨欲來
他喜歡識時務的人。
蕭庭深神色漠然, 也只是看了她兩眼後便移開了目光，轉而想起其他。
思索著，秦施華成親, 估計秦施然也會到吧。
可能越是得不到的，才越是想要。
秦施華大婚在春日，暖意融融。她和崔毓婉同日入府, 卻處處被她壓著一頭。崔毓婉在前面拜堂成親, 她只能早早等在新房, 言行恭謹，終於在門關上的一瞬放開。
秦施華自顧自掀了蓋頭，春鶯阻攔不及，慌張站在旁邊，想出言阻攔：“小姐……”
還沒說完就被秦施華打斷，“今晚殿下不會來。”語氣十分篤定, 也並不為此感到傷心。
這樣的日子，以後還多著呢, 難不成她每次都要傷心？
比起秦施華的平靜，春鶯反而波動更大些, 神情落寞，滿眼疼惜地看向她家小姐，不覺染上幾分怨懟：“都是三小姐，不然小姐也不會開罪昭平郡主。”
本來嫁給太子做側妃, 不算是委屈了她家小姐。只是有秦施然去年盛大的婚禮在前, 明明之前秦施然永遠在她家小姐面前謹小慎微, 因為落差, 心中難免吃味。
從前秦施華和崔毓婉也算是點頭之交，甚至都有幾分孤芳自賞, 惺惺相惜。
但那一切都建立在國公府和崔家沒有利益沖突，更準確來說，是國公府不是被崔家放在眼裏的。
秦施華眸中多了些寒意，不滿瞥向春鶯，冷聲道：“以後別讓我再聽見這種話。”
孰親孰遠，她都分不清楚嗎？秦施然再怎麽樣都是她的妹妹，她不可能幫著外人欺負她，也不會因此而遷怒，只能說各有各的命數。
既然進了東宮，再妄想著討好崔毓婉，只是平白給了她作踐自己的機會。
新婚之夜獨守空房秦施華都沒有生氣，反而在春鶯構陷秦施然的時候，動了怒。
春鶯被訓斥得一句話不敢說，低著頭委屈站著，最後還是秦施華輕嘆口氣，讓她去熄了燭火。
無用的事她從來不會做。
而另一邊崔毓婉房中，也並不像秦施華以為的恩愛纏綿。
崔毓婉身上大紅的嫁衣整齊，端正坐在喜床上，蕭庭深也沒有動她的意思，坐在桌邊一杯接一杯喝著酒。
今日秦施然確實來了，一舉一動都多了從前沒有的風情。一直都知道秦施然美貌，到底想不到會如此驚艷。
眸剪秋水，怯生生地望著人，在謝懷卿攬住她腰肢的時候，驚得渾身一顫。
本來該是他的人。
“殿下若是在前頭沒喝夠，便喝夠再回來。”崔毓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，任他搖搖晃晃走向自己，也沒有去扶的意思。
蕭庭深一手撐在床鋪上，身上濃重的酒氣引得崔毓婉連連皺眉，面露懷疑，問道：“殿下確定自己是清醒的嗎？”
蕭庭深輕笑，點了點頭，聽她要說些什麽。
“西南疫病橫行，殿下把謝懷卿派過去治理如何？”雖是問句，崔毓婉眼中卻有幾分勢在必得，蕭庭深必須能做到。
蕭庭深臉上笑意逐漸淡去，染上幾分不t悅，起身斜斜倚靠在床頭，跟崔毓婉拉開了距離，一臉煩躁，“郡主確定要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聊這種事？可真是會煞風景。”
“殿下心中不也想著別的女人？咱們半斤八兩吧。”崔毓婉諷刺道，轉頭看他。別以為她看不出來，他一心都在秦施然身上。
不談正事還指望她跟他談什麽，談情說愛嗎？別鬧了，他們之間本沒有什麽情分可言。
若是沒得到她想要的，那這場婚姻就是笑話。
蕭庭深將她的提議重新在腦子裏轉了一下，她定然是另有陰謀，不過可真是最毒婦人心，只為了支走謝懷卿，不惜將人至於如此險境。
“你就不怕他死在那兒？”
疫病來勢洶洶，有崔家幫助，他真想把謝懷卿派去，自然能成。就怕人死了，她又翻臉不認人。
崔毓婉眼中全是謀算，“那也是他逼的。”
區區疫病，謝懷卿不會那麽容易死，只是讓他一時棘手脫不開身，她就能放手去處理秦施然。
淡淡瞥了一眼蕭庭深，成竹在胸，“我可不似殿下，我從不打沒準備的仗。”
蕭庭深也不是光坐著任由她嘲諷的，眸色陰暗掐住崔毓婉的下巴，微瞇著眼看她。
想用武力逼她屈服，偏偏崔毓婉完全沒在怕，稍稍斂眸看了一眼他掐著自己的手，有恃無恐，從容等著他的下一步。
這場僵持最終還是蕭庭深落了下風，他還需要崔家的助力。
松開她之後，徑直走向房門，“如你所願。”
崔毓婉也不挽留，恭敬送他：“祝殿下今夜好眠。”
陰陽怪氣，惹得蕭庭深重新駐足，在崔毓婉身上上下掃視：“秦氏出美人，郡主是該自愧弗如。”
崔毓婉不歡迎他，他就去秦施華房中，左右她再不滿，都已是這東宮的太子妃。
等蕭庭深走了，崔毓婉才靜靜擡頭，他愛去找誰就去找誰，但她自愧弗如？
崔毓婉心中冷笑，自顧自走到窗邊，花瓶裏插著幾支細柳，半垂著眼，用指甲掐上那嫩葉，叫來了身邊的人，“去通知秦施雅，可以開始行動了，讓她把東西拿給我。”
半張臉都隱沒在陰影中，看不清楚神色，陰惻惻的。
她既然出手，自然一擊必中。
-
蕭庭深到秦施華的院子裏，卻發現漆黑一片，隨意讓下人進去通報，又把秦施華折騰起來。
進到房中的時候，秦施華正端正跪在床上，頭發絲絲縷縷垂在身前，比幾日前見到時多了幾分柔順。身上還是大紅色的裏衣，顯示著今夜也是她的大婚之夜。
坐在桌邊用打量玩物的眼神看著她，“孤還未到，側妃倒是先睡了。”
明知他要怪罪，秦施華一句不為自己爭辯，“是妾壞了規矩，任憑殿下處置。”
實際他踏進她屋子的那一刻，秦施華就做好了打算，極力回想秦施然曾在府中的做派，她學得很像，又不覺生出幾分心酸。
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麽做，但是理智告訴她，識時務者為俊傑。
崔毓婉厭惡她，便只能牢牢把握住蕭庭深的憐惜，才能在這東宮生存。
果真恍惚一瞬，蕭庭深幾乎看錯了人。剛剛在崔毓婉那裏受的氣慢慢散去，過去扶著她躺下。
只看她的眼睛，兩人還真是相像。
動情時在秦施華耳邊，輕聲道：“以後多穿粉色，孤喜歡。”
秦施華一怔，眸間頓時恢覆清醒，咬著唇答：“妾知曉。”在蕭庭深看不到的時候，勾起一抹諷刺的笑。
蕭庭深只見小妹經常穿粉色，卻不知秦施然最討厭粉色。秦施然愛穿紅，她同樣愛，為了避她的鋒芒，秦施然只能退而求其次穿粉。
她一直都知道，但秦施然避她，是應該的。就算愛護小妹，她也不會為此改變自己的喜好，沒想到現在竟是穿上粉色了。
-
後半夜下起了細雨，一道驚雷讓秦施然從睡夢中驚醒，渾身都忍不住輕顫。將自己蜷縮在床角，她以為情況不會變得更壞了，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擊。
也許她一開始就該聽娘親的話。
察覺到身邊的動靜，謝懷卿也幽幽轉醒，過去將秦施然摟在懷裏，低聲問：“夢魘了嗎？”
輕輕握上她的手，一片冰涼，不悅皺眉。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，又叫下人進來吩咐多加些炭火。
“是我連累了長姐。”秦施然喃喃道。
本來該進東宮的人是她的，是長姐代她受罪了，她很愧疚。
長姐那樣好的人，本該有更好的歸宿。
雖然秦施然先被驚起，沈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，謝懷卿神情淡淡，倒比她先清醒，柔聲安撫著她，“不要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。”
她的肩膀太瘦弱，擔不住的。
一直都知道自己不算好人，謝懷卿沒有她那麽高的道德感，所以隨心所欲，肆無忌憚地玩弄人心，來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他想秦施然這麽多年還是沒將她恩師的本事學到家裏，若是學會了，此時便不會如此郁結於心。
也不會被他得手。
好不容易將秦施然安撫得睡過去，她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，輕輕用手指拂過，最近她好像經常哭。
沒了睡意，時辰也快到了，遂直接起身準備上朝。
他很滿意現狀，刻意忽視了秦施然的情緒，反正他不會放手。
階前被蕭庭深叫住，不緊不慢停下問好，神情泰然，“昨日倒是忘記祝賀殿下新婚了，恭喜殿下抱得美人歸。”
蕭庭深莫名一笑，總算他還沒忘。
現在得了崔家的勢力，他還如何在朝堂與他抗衡？
想起今日要在朝堂上奏的，再看謝懷卿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。
常言道，寧得罪君子，莫得罪小人。顯然他和崔毓婉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，怎麽就沒走到一起呢？不過他既是既得利益者，也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輕輕拍拍謝懷卿的肩膀，“謝世子深得父皇重用，萬望保重身體。”
“不敢，多謝殿下掛懷。”
朝堂之上，西南疫情是個燙手山芋，誰也不願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。蕭庭深舉薦謝懷卿，已經是連表面的友善都不想維持，擺明了要排擠他。
崔毓婉才進門第二日，他說話都更有底氣幾分。
與崔家利益相關的官員，見勢紛紛站到蕭庭深身後，一道接一道的“臣附議。”，讓皇帝看謝懷卿的眼神都變得糾結。
他本沒有打算讓謝懷卿去，此時略帶為難地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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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施華大婚在春日，暖意融融。她和崔毓婉同日入府, 卻處處被她壓著一頭。崔毓婉在前面拜堂成親, 她只能早早等在新房, 言行恭謹，終於在門關上的一瞬放開。
秦施華自顧自掀了蓋頭，春鶯阻攔不及，慌張站在旁邊，想出言阻攔：“小姐……”
還沒說完就被秦施華打斷，“今晚殿下不會來。”語氣十分篤定, 也並不為此感到傷心。
這樣的日子，以後還多著呢, 難不成她每次都要傷心？
比起秦施華的平靜，春鶯反而波動更大些, 神情落寞，滿眼疼惜地看向她家小姐，不覺染上幾分怨懟：“都是三小姐，不然小姐也不會開罪昭平郡主。”
本來嫁給太子做側妃, 不算是委屈了她家小姐。只是有秦施然去年盛大的婚禮在前, 明明之前秦施然永遠在她家小姐面前謹小慎微, 因為落差, 心中難免吃味。
從前秦施華和崔毓婉也算是點頭之交，甚至都有幾分孤芳自賞, 惺惺相惜。
但那一切都建立在國公府和崔家沒有利益沖突，更準確來說，是國公府不是被崔家放在眼裏的。
秦施華眸中多了些寒意，不滿瞥向春鶯，冷聲道：“以後別讓我再聽見這種話。”
孰親孰遠，她都分不清楚嗎？秦施然再怎麽樣都是她的妹妹，她不可能幫著外人欺負她，也不會因此而遷怒，只能說各有各的命數。
既然進了東宮，再妄想著討好崔毓婉，只是平白給了她作踐自己的機會。
新婚之夜獨守空房秦施華都沒有生氣，反而在春鶯構陷秦施然的時候，動了怒。
春鶯被訓斥得一句話不敢說，低著頭委屈站著，最後還是秦施華輕嘆口氣，讓她去熄了燭火。
無用的事她從來不會做。
而另一邊崔毓婉房中，也並不像秦施華以為的恩愛纏綿。
崔毓婉身上大紅的嫁衣整齊，端正坐在喜床上，蕭庭深也沒有動她的意思，坐在桌邊一杯接一杯喝著酒。
今日秦施然確實來了，一舉一動都多了從前沒有的風情。一直都知道秦施然美貌，到底想不到會如此驚艷。
眸剪秋水，怯生生地望著人，在謝懷卿攬住她腰肢的時候，驚得渾身一顫。
本來該是他的人。
“殿下若是在前頭沒喝夠，便喝夠再回來。”崔毓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，任他搖搖晃晃走向自己，也沒有去扶的意思。
蕭庭深一手撐在床鋪上，身上濃重的酒氣引得崔毓婉連連皺眉，面露懷疑，問道：“殿下確定自己是清醒的嗎？”
蕭庭深輕笑，點了點頭，聽她要說些什麽。
“西南疫病橫行，殿下把謝懷卿派過去治理如何？”雖是問句，崔毓婉眼中卻有幾分勢在必得，蕭庭深必須能做到。
蕭庭深臉上笑意逐漸淡去，染上幾分不t悅，起身斜斜倚靠在床頭，跟崔毓婉拉開了距離，一臉煩躁，“郡主確定要在我們的洞房花燭夜聊這種事？可真是會煞風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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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談正事還指望她跟他談什麽，談情說愛嗎？別鬧了，他們之間本沒有什麽情分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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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庭深將她的提議重新在腦子裏轉了一下，她定然是另有陰謀，不過可真是最毒婦人心，只為了支走謝懷卿，不惜將人至於如此險境。
“你就不怕他死在那兒？”
疫病來勢洶洶，有崔家幫助，他真想把謝懷卿派去，自然能成。就怕人死了，她又翻臉不認人。
崔毓婉眼中全是謀算，“那也是他逼的。”
區區疫病，謝懷卿不會那麽容易死，只是讓他一時棘手脫不開身，她就能放手去處理秦施然。
淡淡瞥了一眼蕭庭深，成竹在胸，“我可不似殿下，我從不打沒準備的仗。”
蕭庭深也不是光坐著任由她嘲諷的，眸色陰暗掐住崔毓婉的下巴，微瞇著眼看她。
想用武力逼她屈服，偏偏崔毓婉完全沒在怕，稍稍斂眸看了一眼他掐著自己的手，有恃無恐，從容等著他的下一步。
這場僵持最終還是蕭庭深落了下風，他還需要崔家的助力。
松開她之後，徑直走向房門，“如你所願。”
崔毓婉也不挽留，恭敬送他：“祝殿下今夜好眠。”
陰陽怪氣，惹得蕭庭深重新駐足，在崔毓婉身上上下掃視：“秦氏出美人，郡主是該自愧弗如。”
崔毓婉不歡迎他，他就去秦施華房中，左右她再不滿，都已是這東宮的太子妃。
等蕭庭深走了，崔毓婉才靜靜擡頭，他愛去找誰就去找誰，但她自愧弗如？
崔毓婉心中冷笑，自顧自走到窗邊，花瓶裏插著幾支細柳，半垂著眼，用指甲掐上那嫩葉，叫來了身邊的人，“去通知秦施雅，可以開始行動了，讓她把東西拿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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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既然出手，自然一擊必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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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庭深到秦施華的院子裏，卻發現漆黑一片，隨意讓下人進去通報，又把秦施華折騰起來。
進到房中的時候，秦施華正端正跪在床上，頭發絲絲縷縷垂在身前，比幾日前見到時多了幾分柔順。身上還是大紅色的裏衣，顯示著今夜也是她的大婚之夜。
坐在桌邊用打量玩物的眼神看著她，“孤還未到，側妃倒是先睡了。”
明知他要怪罪，秦施華一句不為自己爭辯，“是妾壞了規矩，任憑殿下處置。”
實際他踏進她屋子的那一刻，秦施華就做好了打算，極力回想秦施然曾在府中的做派，她學得很像，又不覺生出幾分心酸。
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麽做，但是理智告訴她，識時務者為俊傑。
崔毓婉厭惡她，便只能牢牢把握住蕭庭深的憐惜，才能在這東宮生存。
果真恍惚一瞬，蕭庭深幾乎看錯了人。剛剛在崔毓婉那裏受的氣慢慢散去，過去扶著她躺下。
只看她的眼睛，兩人還真是相像。
動情時在秦施華耳邊，輕聲道：“以後多穿粉色，孤喜歡。”
秦施華一怔，眸間頓時恢覆清醒，咬著唇答：“妾知曉。”在蕭庭深看不到的時候，勾起一抹諷刺的笑。
蕭庭深只見小妹經常穿粉色，卻不知秦施然最討厭粉色。秦施然愛穿紅，她同樣愛，為了避她的鋒芒，秦施然只能退而求其次穿粉。
她一直都知道，但秦施然避她，是應該的。就算愛護小妹，她也不會為此改變自己的喜好，沒想到現在竟是穿上粉色了。
-
後半夜下起了細雨，一道驚雷讓秦施然從睡夢中驚醒，渾身都忍不住輕顫。將自己蜷縮在床角，她以為情況不會變得更壞了，現實卻給了她重重一擊。
也許她一開始就該聽娘親的話。
察覺到身邊的動靜，謝懷卿也幽幽轉醒，過去將秦施然摟在懷裏，低聲問：“夢魘了嗎？”
輕輕握上她的手，一片冰涼，不悅皺眉。將她的手包裹在手心，又叫下人進來吩咐多加些炭火。
“是我連累了長姐。”秦施然喃喃道。
本來該進東宮的人是她的，是長姐代她受罪了，她很愧疚。
長姐那樣好的人，本該有更好的歸宿。
雖然秦施然先被驚起，沈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，謝懷卿神情淡淡，倒比她先清醒，柔聲安撫著她，“不要什麽都往自己身上攬。”
她的肩膀太瘦弱，擔不住的。
一直都知道自己不算好人，謝懷卿沒有她那麽高的道德感，所以隨心所欲，肆無忌憚地玩弄人心，來達成自己的目的。
他想秦施然這麽多年還是沒將她恩師的本事學到家裏，若是學會了，此時便不會如此郁結於心。
也不會被他得手。
好不容易將秦施然安撫得睡過去，她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，輕輕用手指拂過，最近她好像經常哭。
沒了睡意，時辰也快到了，遂直接起身準備上朝。
他很滿意現狀，刻意忽視了秦施然的情緒，反正他不會放手。
階前被蕭庭深叫住，不緊不慢停下問好，神情泰然，“昨日倒是忘記祝賀殿下新婚了，恭喜殿下抱得美人歸。”
蕭庭深莫名一笑，總算他還沒忘。
現在得了崔家的勢力，他還如何在朝堂與他抗衡？
想起今日要在朝堂上奏的，再看謝懷卿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憫。
常言道，寧得罪君子，莫得罪小人。顯然他和崔毓婉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，怎麽就沒走到一起呢？不過他既是既得利益者，也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。
輕輕拍拍謝懷卿的肩膀，“謝世子深得父皇重用，萬望保重身體。”
“不敢，多謝殿下掛懷。”
朝堂之上，西南疫情是個燙手山芋，誰也不願接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兒。蕭庭深舉薦謝懷卿，已經是連表面的友善都不想維持，擺明了要排擠他。
崔毓婉才進門第二日，他說話都更有底氣幾分。
與崔家利益相關的官員，見勢紛紛站到蕭庭深身後，一道接一道的“臣附議。”，讓皇帝看謝懷卿的眼神都變得糾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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